Chocoo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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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说过。你会永远永远爱着我。

至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我便问你。

为何是我而非你。

于是你淡淡地笑。身后是一片溢彩的天空。

我听到你说。

因为我。舍不得让隼人伤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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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二十四岁的狱寺隼人就这样噗地笑出声来。拈来一支烟衔在齿间。浓烈的气味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他弓下腰止不住地颤抖。

『老子才不会伤心。』 

却有泪。滑下脸庞。

『真是狡猾啊山本武。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忘不了你么。想得美。老子才。才不愿意欠你这么大的人情咧。』

狱寺尝试着直起身来。未烧烬的烟蒂掉落下来。烫伤了皮肤。而他只是将烟从齿间取下。死死地烙入掌中。

仿佛这样心就不会痛了。

他知道自已早已受不了了。真的承受不往了。那种宛如无数白蚁啮咬着自己的骨骼般疼痛。 
自己却连动也不能动。

他受够了。

可依旧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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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记忆真是件奇妙的东西。狱寺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此时此刻。他正被这种奇妙所笼罩。

记忆中有着并盛熟悉的街道。老旧的电线杆子。尽头。是那所中学。

彼时他不过是个一年级的学生。有着极高的人气和优异的成绩。经常逃课的他总是会来到楼顶的天台。任凭萧瑟的秋风刮乱他的发。

『嘿。狱寺。』

那个混蛋总是一脸明媚地出现。且次次都成功地惊吓到了狱寺。

『干嘛。棒球笨蛋。』

『来看风景么。』

『不。无聊而已。』

说完。他弹弹烟灰。打算头也不回地离开。

手肘却被人抓住。

过分高温的手掌透过皮肤传递着什么讯思。可他不想明了。

回过头。看到对方正以一个极其低落的模样抓着自己的臂。

那原本要出口的恶言也被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狱寺你。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他迅速地扭过头 不想去看那双渗满了悲伤的眼。

而自己纤长干净的手指。正微微颤抖着。

『果然啊。』

黑发少年转回身。仰起头。那样绵长的云飘在空中。可望而不可即。

仿佛是自己与狱寺间的距离一样。

身后的狱寺迟疑了几秒后。终于狠下了心。

山本的腰间传来一阵温暖。

他一愣。不可置信地偏过头看向那个烟发少年。

『搞什么搞嘛。笨蛋。』

该死的。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否则。我也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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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回想那个黄昏。连狱寺自己都模糊了。微扬的秋色。夕阳的余晖流过晦明的光线。

他捧着他的嘴舌挣扎地亲吻下去。唇薄也凉。并无人回应他。只轻轻地。浅浅地在他的唇瓣上点了一下。

倔强的少年用极小的声音询问对方。

『我们在一起吧。』

年轻的时候尽情去爱是人生中最宝贵的事。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老得做不了任何事。

夕阳在地。余音在树。

『狱寺。我决定了。』

『什么。』

『我。山本武。要永远永远与狱寺隼人在一起。』

少年用力用力地低下头。嘴角漾着笑。视线却被模糊。 

想罢。自己那时。是哭了吧。

靠。搞那么煽情干屁。

可是呦。亲爱的。你知道吗。承诺可是你我二人都给不起的东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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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嗖的一下。十四岁的他们被打到了十年后。

那个。支离破碎的十年后。

刚刚到达时。便看到自己所尊敬的十代目正坐在一个全黑的棺材里。

银白色的十字架晃得他的眼生疼。

十代目。十年后的十代目。

怎么会。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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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大雨哗啦啦地从阴沉的天空中落下。狱寺窝在彭格列十年后的基地里。岚守房间里的沙发硌得他难以入睡。不是不想去床上去睡。只是全身的无力感令他空虚且不安。

黑暗中。一双手抱住了他。

连感官都迟钝起来了么。

真是糟糕啊。狱寺隼人。

待适应了眼前的变化前。狱寺隼人便知道了那人是谁。

那是是十年后的。山本武。

在被人拥住时也颇为惊讶。还试图挣扎。但当他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来人的下颚时。他的身体连同思想一齐慢了一拍。

他来。干什么。

『隼人。』

沙哑的声音却格外地令人安心。

『我想你了。隼人。』

不由狱寺问些什么。全身置于寒冷的感觉便猛地袭来。

『喂。你。』

粗暴的唇肆意地掠夺着那皓齿朱唇间的芬芳。

他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他眼角的纹路。他唇边的胡茬磨刺着他的脸。十年。已改变了太多太多。

物非。人亦非。

身体被贯穿。狱寺禁不住地颤抖。全身颤抖。他狠狠地咬上山本的肩。血从他的嘴唇旁边渗出来。

椎心泣血。唇齿相依。

黑暗的房间靠近角落的皮质沙发。雪白的衬衫安静地躺在地上。空气中是不绝的喘息声。
窗外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天空。陌生的暴雨。

眼前。是陌生的山本武。

雨声一点一点地变弱。狱寺看到阴冷的月光透过肮脏的窗帘点点地映在并不干净的地板上。

鼻息间尽是青涩的栗子花般的腥膻味道。充充满了诱惑的甘甜味道夹杂着辛辣。被二十四岁的山本武死死压于身下的狱寺。突然笑了。

山本武。不管是十年前亦或十年后。我们都一样无知可怜。我们都一样寂寞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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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硝烟中。蓝色的匣子未落入主人的手中。砰地一声。烟雾过后。那个手执球棒。嘴叼牛乳的

少年登场了。

果然是个笨蛋。即使过了十年也靠不住。

『想象火焰的形状。狱寺。』

这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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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精疲力竭的他和他回到了基地。可此刻。他非他。他亦非他了。

年轻的彭格列雨守看到了狱寺白皙脖颈上明显的暗红。琥珀色的双眼似是充了血。

『狱寺。这是谁干的。』

『你说呢。』

犀利的目光对视过去。

『难道。』

『是你。』

是。十年后的山本武。

山本闻言抱过了狱寺。哭得稀里哗啦。

『喂。该死的你干嘛。 』

『抱。抱歉。狱寺。』

他叫他狱寺。他叫他隼人。

狱寺隼人忽地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傻傻的笨笨的甚至可以说是可爱的山本武。才是他的恋人。

而那个山本武。是属于另一个狱寺隼人的。

一旁的少年仍在自责。

太爱了。过于珍惜。把那样不负责任的欢爱当成了亵渎。

尽管。他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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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流畅的钢琴曲从衣袋中传来。将狱寺从多年前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这是他的手机铃声。

『喂。是谁。』

『狱寺吗。』

『是。是的。请问十代目您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有个任务在罗马。需要你去一下。』

『那我这就去订机票。』

『不。不用了。机票已经订好了。是明天下午的。不用那么着急。』

『属下了解了。作为您出色的左。左右手属下定会尽力。』

『其实。狱寺啊。』

『怎么了么。十代目。』

『其实。实在不行我派大哥去就好了。我知道你。你还是调整一下心情吧。』

『十代目。我。我其实还是。可以的。』

『那。那好吧。就交给你了。要多注意身体。』

『多谢十代目的关心。』

啪地合上手机。狱寺的脸上似蒙了一层灰样颓废。

天空是无止境的蓝。

罗马。罗马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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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罗马的许愿池。相传是一座可以给人带来幸福的喷泉。

传说中。若是有人背对喷泉。右手持硬币从左肩上方投入水中。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第一枚代表重返罗马。第二枚代表与恋人结合。第三枚则能令讨厌的人离开。 

『嘛。狱寺。过来啦。(心) 』

『知道了知道了。』

有时狱寺真搞不明白。为什么都经历了那样惨烈的战斗。经过了这么多年。眼前的这个东方少年的心理年龄却仿佛仍旧停留在弱智的十四五岁一样。

『哇。真的好漂亮。』

『这是当然。这可是举世闻名的许愿池。』

『呐。狱寺你看里面有好多硬币诶。』

『啊。对呀。那都是游人曾经。喂你要干什么。』

『这么多硬币扔在这里怪可惜的。不如捞出来交给**叔叔（笑）。』（orz…山叔…）

『混|蛋有点黑|手|党的自觉好么该死你不要迈进去会被人当作神经病的喂。』

狱寺一把抓回正欲将脚跨入池里的山本。还好他们是晚上来的而非大白天。否则一定会被很多人围观。

手在口袋里翻啊翻 终于触到一枚冰凉的东西 。

几枚古罗马币。 

山本还记得那是前几日狱寺在集市上淘来的古物。价值不菲。

『诶。狱。』

山本看到银色的月光流泻过恋人烟灰色的发丝。如圣母般平静的绿色眼眸和玫瑰色嘴唇。带出一种绝致的美丽。

他就那样失了声。

狱寺双手合十把硬币夹在掌中。许完愿后随即硬币飞向池水。

泛着金属光泽的硬币在空中不断翻转。最后扑嗵沉到池底。

与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硬币。带着各自主人曾虔诚地许下有生之年重回罗马的愿望一起沉睡。

第一枚。重返罗马。

突兀地响起手机铃声。

山本将手机递给狱寺。

『阿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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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意大利的罗马。仿佛是凝固在他记忆夹层里的地方。

他爱着这里。同时更恨这里。

由于白天景点周围会被游人围得水泄不通。他再一次选择午夜来此。

那举世闻名的喷泉正被朦胧的月色所笼罩。弥漫着神秘与悠远的气息。一轮清冷的下弦月映
在清澈的水底。有着令人迷醉的波光。

女神。海神波赛东。象征着海的战马。晶莹剔透的泉水沿着雕塑的线条和缝隙喷涌而出。汇聚成一泓碧波荡漾的池水。

手中仍是当初淘来的古币。而手的主人已不再青涩。

狱寺并没有转过身去。只是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颤抖着。清澈的碧眸发出安静的光芒。远望去。恍有星星的碎片坠落其中。

第二枚。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

古币硬生生地撕扯开空气。它被主人用力地扔进了池水中。

像是被什么蜇了似的。狱寺突然身体痉挛了一下。全身的重量被卸下。突然跌坐在喷泉旁。

望着阴冷的天。他的眼里慢慢分泌出一眶的眼泪。眶满之后。那眼泪便沿着他那瘦削的面颊流了下来。

他不清楚自己那样子呆了多长时间。也许有一个小时。也许有两个小时。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刚有点蒙蒙亮。深窈微白的天空散布着几颗星星。

那无处发泄的情感。有如突发的洪水。肆意冲撞。

『老子。早没有爱可给了。』

他的爱。长眠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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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这个世界好像永远都在我们的想象之外。

二十四岁的狱寺隼人正努力地仰起头。寻觅那细腻的润雨。

一天所获。

那个温柔的山本武。那个总是带着笑的混混|蛋。彭格列两大剑帝之一的雨之守护者。

他。死掉了。

不是在执行任务时。不是在相互的拼杀时。

只是在赴一个同盟家族的宴会的路上。离奇地出了车祸。而已。

与他母亲相似的方法。以这种永不可能挽挽回的方式。离开了他。

一个赐予他生命初始的微笑。一个重新让他绽放欢颜。

多么讽刺。一个大名鼎鼎的剑士。竟不是死于剑下。而是死于尔虞我诈的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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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山本的墓地是在一个普通的墓园里面。灰色的墓碑上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的照片。五官平板普通。

金漆的墨镌着他的名字。却是充满异域风情的一串字母。

真实的相片和姓名都不能使用。


相伴到老。到底是一句美好的谎话。


混|蛋。

大混|蛋。

不是说要比我晚死掉吗。

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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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那些容易满足容易沉溺而又纤尘不染的干净年华。永远不会重来。那些抓不住的真。在岁月中发酵。酿成一杯清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真的都。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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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花非花 雾非雾。
夜非来 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时多。
去似朝云无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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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二十四岁的狱寺隼人。在望了一眼墓碑上陌生又熟悉的黑白照片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又是深秋。墓园里广玉兰的树叶又变成那久远的深色棕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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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等下一个十年来临。那些悲伤。也随之羽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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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句号。

安妮宝贝看多了【哭哭